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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重阳投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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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5月7日，由中国制造的外销型战机J-10CE在首次实战中一举击落多架战机。这一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引起了全球的广泛关注，当日中信国防军工指数大涨3.82%，J-10CE战斗机的制造商中航成飞一度涨停，且在后续三个交易日继续上涨接近40%。这一实战结果无疑提振了对于中国军工装备水平的信心，有评价称这是中国军工的Deepseek时刻。那么，中国军工的突破是如何实现的？在全球比较中处于什么水平？对于投资来说孕育着怎样的机会？本篇重阳来信以当下最受关注的战斗机为例试着做个梳理。
（一）
战斗机也称歼击机，是以实现制空作战任务、夺取制空权为主，同时兼顾制地和制海作战任务的飞机。现代战斗机按用途可分为制空战斗机和多用途战斗机。历史上第一款名义上的战斗机是1913年法国的莫兰-索尼耶L单翼机。到一战结束，战斗机有了基本型态的雏型：以小型机为主，强调运动性，需要有向前射击的固定武装。到了1930年代，动力系统从活塞转为喷气式，并逐渐引入了雷达、导弹等新的系统和能力。伴随着产品的不断迭代升级，也改变着战斗机的功能、战术和性能。
进入喷气时代，战斗机逐渐有了代次的划分。从气动外形、动力装置等方面，可以将迄今为止的战斗机划分为五代：
第一代：可以追溯到二战末期服役的机种，主要是争取速度上的优势，率先使用喷气发动机，以摆脱螺旋桨在接近音速时的上限。相关机型包括二战期间德国的Me262、He162，英国的流星战斗机；以及二战后服役的美国的F-80战斗机，苏联的米格-9战斗机。
第二代：问世于1950年代，以更加成熟的涡喷发动机为动力源，追求高空、高速，并且装备了雷达和空对空导弹。相关机型包括美国的F-86战斗机，苏联的米格-15/17战斗机，中国的J-5等。
第三代：出现于1960年代，其特色为中低空机动灵活性高、配备先进雷达设备、加强导弹应用（例如进行视距外作战）等。这里面由于不同战机的性能有明显的阶段性，又细分为3、3+、3++代。相关机型包括美国的F-100、F-104、F-4等战斗机，苏联的米格-19/21/23/25战斗机，法国幻影战斗机，中国的J-6/7/8等。
第四代：于1970年代中后期起陆续服役，相比高速性能，更加重视高机动性。大量应用电子科技提升飞行及作战性能，应用复合材料，局部采用隐身技术的尝试。至今仍然是多数国家空军力量的主力。跟第三代一样，四代战机又细分为4、4+、4++代。相关机型包括美国的F-14/15/16/18、F/A-18E/F超级大黄蜂等战斗机，苏联的米格-29/31/35、苏-27/33/35战斗机，法国幻影2000、阵风战斗机，欧洲台风战斗机，中国的J-10/11/15/16等。
第五代：是目前世界现役最先进的一代战斗机，与第四代最大的差异在于隐身性能的全方位应用。目前现役的仅美国的F-22/35，俄罗斯的苏-57，以及中国的J-20/35。
第六代：目前尚处在概念提案或研制试飞阶段。2024年12月中国进行了两型新型战斗机的试飞，被外界猜测是第六代战机。2025年3月21日，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波音中标美国第六代战机NGAD项目，并将新战机命名为F-47战斗机。另外俄罗斯、欧洲也发布了各自的六代战机计划。相比第五代战机，初期六代机可能会更强调隐身能力、有人机/无人机协同、更强的态势感知、更高的超声速机动性/敏捷性等特征。而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，有自主作战能力的无人战斗机具备技术可行性后，将会带来战斗机发生质的飞跃。
根据《World Air Forces 2025》 数据显示，美国现役战斗机有2678架，全球占比19%，位列第一；中国拥有1583架，占比11%，位列第二；第三的俄罗斯拥有1522架，占比11%。代际结构方面，美国主力机型以F-15/16/22/35等四代及五代机为主；俄罗斯装备最多的机型分别为苏-27/30/35、苏-24、米格-29/35等；中国装备最多的机型包括J-11/16、J-7、J-10等。但面向未来，从高代次战斗机研发及储备来看，中国现在是全球第二个同时拥有两款五代隐身战机的国家，六代机试飞节奏更为领先。
（二）
回首中国近现代航空工业的发展史，1909年9月21日，冯如驾驶“冯如1号”飞上蓝天，是中国航空的起点。新中国成立之后，中国逐渐走上一条从修理到制造、从引进生产到自主设计、从自用为主到开拓军贸市场、新时代的航空强国的发展之路 。
1、从修理到制造（1951-1960年）
1951年，中苏签署航空工业援建协议，102名苏联专家陆续抵达中国，哈尔滨、沈阳、南昌和株洲的六家飞机和发动机修理厂设计工作开始启动，有力保障了抗美援朝期间的飞机修理工作。1952年4月，沈阳修理厂成功试制米格-15飞机前起落架和雅克-18飞机机翼，迈出了“从修理走向制造” 的第一步。1954年中苏签署引进试制米格-17ф飞机协议，国内命名为J-5；1956年7月19日，J-5成功首飞。至1959年5月停产，J-5飞机共生产767架，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空军的主力装备。J-5飞机的引进，也使中国跻身掌握喷气式飞机制造技术的国家行列。
在J-5成功样例的基础上，1957年10月，中苏签订《国防新技术协定》，中国取得米格-19П（全天候型）和米格-19ПМ（导弹型）两型歼击机的制造许可证。1958年，松陵机械厂开始试制米格-19П，即J-6甲，年末完成研制首飞，1959年4月交付部队40架。同时为了满足部队对于白天型歼击机的需求，航空工业局1958年7月在J-6甲的基础上改型设计白天型，命名J-6乙，1959年9月首飞上天，并开始生产交付部队。尽管由于追求“快速试制”和“产值翻番”，J-6甲/乙两款飞机出现了批量的交付质量问题，但也为航空工业的质量控制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教训。
在试制的同时，新中国也开始进行飞机设计的探索。1956年8月，航空工业局分别在松陵机械厂、黎明机械厂组建飞机设计室、发动机设计室。同年飞机设计室设计了一款亚声速喷气式歼击教练机，1957年4月国家正式批准研制，命名为“歼教1”。歼教1歼击教练机是新中国设计制造的第一型喷气式飞机，尽管未能装备部队，但为航空工业积累了研制新飞机、新发动机的初步经验，也锻炼了第一代航空设计人才。
2、从引进生产到自主设计（1960-1978年）
1962年，松陵机械厂在吸取J-6甲/乙两款飞机问题的经验基础上，完全按照米格-19C飞机资料重新试制白天型歼击机，是为J-6。1963年9月，J-6原型机首飞成功，12月1日完成全部试飞科目。此后持续改进改型，至1986年停产时，累计生产了5207架，还出口16个国家总计780架，是中国列装数量最多、战果最辉煌的超音速歼击机。J-6的试制成功，标志着中国具备了生产制造超音速战斗机的能力。
1964年5月，六院开始酝酿新机设计方案，是为J-8。中间经过波折，直到1979年末才通过设计定型，1980年3月转入小批。除此之外，该期间中国还进行了J-7/9/12/13等机型的研制试制工作，初步具备了自主研制第三代高空高速歼击机的能力。
3、从自用为主到开拓军贸市场（1978-2012年）
20世纪七八十年代，以美国F-15/16、苏联的苏-27/米格-29、法国幻影2000为代表的四代机相继研制成功并服役，而同期我国的主力战机三代的J-7/8等还处在发展完善、逐步列装阶段。1986年初，国家正式批准J-10立项研制；1998年，J10原型机首飞成功；2000年，J-10转向设计定型试飞阶段；2004年获批设计定型，此时距立项已过去近20年；2008年11月，J-10飞机在珠海航展首次公开亮相。J-10飞机的成功研制，是我国航空工业走向自主创新道路的标志性工程。此后经过不断的改进升级，衍生出10A（单座型）、10S（双座型）、10B、10C、10CE（外贸型）等多个型号，是当前我国装备数量最多的完全自主设计制造的四代战机。
在此期间，我国还针对J-7/8进行持续改造升级，形成系列型号；引入SU-27CK整机生产线和发动机大修线，成功研制J-11系列战机交付部队，与J-10系列形成轻重搭配格局，具备自主的四代重型战机的生产能力。
同时外贸市场也取得积极进展。1979年3月1日，埃及正式提出订购J-6飞机，最终双方签订1.67亿美元订单，是中国军贸出口的第一笔订单。此外，中国还向约旦、巴基斯坦和其它友好国家出口和军援了数百架J-7改型飞机；和巴基斯坦联合研制枭龙战机，2007年交付巴基斯坦空军，成为巴军当前的主力机型。而最近大放异彩的J-10CE，则还要等到和巴基斯坦的后续合作，才迎来自己大放异彩的舞台。
4、新时代的航空强国（2012至今）
2005年之后，美国的F-22和F-35两型五代战机先后服役；2021年俄罗斯的五代战机苏-57服役。为应对新时代空军的发展，我国2008年立项五代战机，是为J-20；2011年1月，J-20技术验证机成功首飞；2014年3月，原型机首飞成功；2016年11月，2架J-20首次在珠海航展公开亮相，并做飞行表演；2017年开始列装部队，2022年已经装备全军五大战区的空军单位。
在J-20之外，沈飞研制的中型隐身多用途战斗机J-35，是我国第二款五代战机。2024年11月12日，珠海航展首次展出J-35A，预计将作为中国海军各型航母的新一代舰载机，也标志着中国成为自美国之后，世界上第二个同时在役两款第五代战斗机的国家。
而此次大放异彩的J-10CE，则是J-10的衍生型号J-10C的外贸版本。2021年7月，中航技与巴基斯坦正式签署J-10CE项目合同，并于2022年3月交付首批六架战机。根据《World Air Forces 2025》数据，目前巴基斯坦现役20架J-10CE，另外还有5架待交付。此次J-10CE实战中的出色表现，无疑大幅提升了对于未来军贸空间潜力的遐想。
（三）
中国战斗机的研制遵循“批产一代、研制一代、预研一代”的发展策略。战斗机的研制周期普遍在十年以上，随着代次升级，产品复杂度提升，研制周期会进一步拉长。而一款成功的机型，从服役到退役，普遍在20年以上，有的甚至超过50年。因此对于主机厂而言，通过批产型号贡献当期的现金流和利润，反哺研制和预研型号的研发投入；不断通过代次迭代，产品单价提升，进而拉动公司的中长期成长。
一款成功的大单品对于主机厂至关重要。一款机型成功与否，除了性能之外，价格、适用场景与客户的使用需求相匹配、客户的支付能力等因素也至关重要。以美国的F-22为例，这是全球第一款量产的五代隐形战机，也是目前最先进的战机之一。但由于造价昂贵，F-22从2005年开始服役，到2011年停产，是美国史上生产周期最短的战斗机，整个生产周期仅生产195架。而同作为五代隐形战机的F-35，由于性能适中，成本相对低廉，适用场景更为广泛。该款机型从2015年开始服役，已经成为美国及其盟国在二十一世纪的主力战机，也是全球最多国家引进的第五代战机。截止2024年底，洛马公司累计交付F-35超过1000架，24年贡献收入超过公司收入的30%。乐观估计，F-35有可能成为交付量最多的喷气战斗机。
而军贸市场，是主机厂在内需之外的第二潜在增长点。 根据长江证券的测算，2015-2024年世界军贸订单累计值中，飞机是第一大品类，份额为46.4%，显著高于导弹（16.7%）、舰船（10.9%）、装甲车辆（9.5%）和防空系统（4.7%）。而主力型号的表现尤其突出，比如在飞机装备中，F-35A占美国军贸飞机订单的比例为48.9%，阵风战斗机占法国军贸飞机订单的比例为51%。
中国的份额长期看仍有较大的提升潜力，J-10CE的实战表现是催化剂。2015-2024年世界军贸出口国中，美国合计占据46%的市场份额，大幅领先第二名俄罗斯的9%；法国第三，7.6%；中国占比5.5%，排名第四。2020-2024年，与中、俄、美发生了军贸进口订单的国家分别为32、24、106个。可见无论是份额还是客户数，中国的军贸市场均有较大的提升空间。而随着实战效果的背书，以及产品力的提升，价值量更高的军贸市场打开，有望成为国内军工企业继国内需求之外的第二成长曲线。但不能忽视的是，军贸市场除了装备性能之外，更多还受到地缘政治、支付能力等多方面因素的综合影响，单次的事件很难产生一蹴而就的效果。
一个国家的装备实力，不仅是武器性能、多寡的简单比较，更多是体系化、协同化的综合竞争，背后反应的是一个国家在信息技术、高端制造等方面的综合国力。因此，随着技术的发展，武装装备也会持续迭代升级，在这个过程中，有国家落后，有国家弯道超车，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常态。但更重要的是，如何处理好手中掌握的先进装备和自身目的之间的关系，这是更具战略性和长期性的命题。《孙子兵法》有云：“上兵伐谋，其次伐交，其次伐兵，其下攻城”。发展武器装备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单纯攻城，而更是希望通过强大装备威慑的力量带来“谋”和“交”的选择权，最终实现自身的战略目标。
重阳投资
2025年6月3日
